2024年专访

被采访人:王恺

采访人:维京画廊

您能分享一下自己的艺术之旅吗?

 

白驹过隙,多少时光,不过是忽然而已。成为艺术创作者之前,我一直在广告公司工作。2008年在环铁艺术区租了一间大工作室开始了梦寐以求的艺术创作者生涯。表象是一个设计师在圆一个儿时做艺术家的梦。实则是躲避来自于理想与生活的多重重击。似乎只有疯狂的绘画,能够让我躲避风雨忘记痛苦。那时的画面中充满了对理想的强烈渴望和于泥泞荆棘中起身的自我鼓励。

 

在2014年11月,在家乡的雪原中独行。厚厚的白雪中无数植物昨日蓬勃的生命力化作隐秘的痕迹,鸟和小兽留下的一串一串的足迹,这让我非常感动。植物如此、动物如此、人也如此。在恶劣的环境里,你才能真正感受到来自生命的坚强。这个契机,让我对生命重新审视,所以它们以绘画的形式、装置的形式呈现出来。

 

2020至2021年,我的【弦境系列】是基于传统山水DNA在时间隐喻的线性作用下,通过多次往复的破坏与重建,呈现出深沉的、承古的、风化的山水神性于当代的残影,同时也是我的精神世界里的光。

 

2022年到现在,我又前进了一步。说是前进,实则是“退步原来是向前”。就是回到最朴素的材料,最单纯的手段,最原初的心。像是观念作品,也像是行为作品,因为过程在此胜过了结果。这个世界只关注结果,而过程这最宝贵的最幸福的部分,只留给创作者独享。

 

我在木板上的表层以极轻的手法无数次重复的进行线性的刀刻。我曾经形容过这个过程,是心通过眼观察、心通过手感受刀锋在木板上运行的丝滑和顿挫。这完全遵循于木板本身的物性,即材质因纹路所导致的软硬变化和偶尔出现的木痂,对应线条由此带来的变化。这几段历程,可以说是心的历程,成长的历程。

*您的作品中有没有受到特定文化或哲学思想的影响?作品中是否有反映个人经历或哲学思考的主题?

 

 

早期的超现实主义油画作品,多是隐含着信仰的表层部分。2022年开始,开始了观念的实践。

 

 

三个绘画历程上面已经介绍到,这样的发展路径,是自身对心对世界的认识逐步提高的过程。2019年我在个展前言中引用海德格尔的名句“时间,是此在存在的境域”,来说明线性在我创作中,是时间的表达。而画面因线性的切覆和延展及正负行的互彰达成的虚幻的世界,即是“境域”,境域即是世界。这是那时我引用的哲学语言为自己的作品所寻的依据。再好的学问再高级的学科,它只是学问。而艺术高于学问,因为它发自于真心、真情、真爱。

 

 

*是什么让您选择了木刻作为主要媒介?木刻对您来说意味着什么?

 

 

我们普遍认为,艺术应该彰显“自由”。

但表现方式不一获得途径不一。我找到了木板这个最为朴素的载体,同时用最朴素甚至笨拙的手法进行线条的划刻。这是属于我的一种在理性监管下的心的自由。

 

在木板上划刻线条的一点心得:

 

我选择在木板上日复一日无限重复的刀刻,这是一件有些人看来枯燥乏味的工作。我有足够的耐心,适应这样的工作。心在这个工作中也在进步,从狂热到平静、善变到持恒…… 这些也许得益于每日大量的时间都在使用这种训练心的方式。

 

心在这个过程中从粗到细,从不耐烦到不厌其烦,从乱想到专注,再到平常如此。刀划开木板要持续的输出力道,这使念更为专注。材料是阶段性的发现和探索,达成了特定的一种效果,也可以说是一种语言的建立。但材料总有其局限性,所以某种材料和手段只是阶段性的选择。

 

 

*您在木刻创作中是否有特别的技巧或方法?在创作过程中,您认为最大的收获是什么?

 

 

我一直都在用很笨拙朴素的技术,傻傻的用功而已。

 

艺术创作已经成为我生活的一部分,占据了所有白日里的时光,如同没有休息日也不会加班的朝九晚五的工作。人总是要做事,我执拗着选择着自己的喜爱,比如设计和绘画。我不知道我收获了什么,可能我能做着自己喜欢的事,就是最大的收获吧!